师在衡岳山常习坐禅。
祖知是法器,往问曰:「大德坐禅图甚么?」
一曰:「图作佛。」
祖乃取一砖,于彼庵前石上磨。
师曰:「磨作甚么?」
祖曰:「磨作镜。」
师曰:「磨砖岂得成镜邪?」
祖曰:「磨砖既不成镜,坐禅岂得作佛?」
师曰:「如何即是?」
祖曰:「如牛驾车。车若不行,打车即是,打牛即是?」师无对。
祖又曰:「汝学坐禅,为学坐佛?若学坐禅,禅非坐卧。若学坐佛,佛非定相。于无住法,不应取舍。汝若坐佛,即是杀佛。若执坐相,非达其理。」
师闻示诲,如饮醍醐,礼拜又问:「如何用心,即合无相三昧?」
祖曰:「汝学心地法门,如下种子。我说法要,譬彼天泽,汝缘合故,当见其道。」
又问:「道非色相,云何能见?」
祖曰:「心地法眼能见乎道,无相三昧亦复然矣。」
师曰:「有成坏否?」
祖曰:「若以成坏聚散而见道者,非见道也。听吾偈曰:心地含诸种,遇泽悉皆萌。三昧华无相,何坏复何成!」
师蒙开悟,心意超然。侍奉十秋,日益玄奥。